●50年前,他們曾走近雷鋒,相遇的那一刻,他們便成了雷鋒精神的傳播者、踐行者。
●50年間,他們一直在用自己的行動宣傳雷鋒精神,給這個社會增添溫度。
為什麼雷鋒能讓我們常含熱淚?有那麼一群人,50多年前,他們曾走近雷鋒,相遇的那一刻,他們便成了雷鋒精神的傳播者、踐行者。整整50年,他們一直在用自己的行動宣傳雷鋒精神,給這個社會增添溫度。這種溫度,溫暖着我們的心靈,也溫暖着我們的社會。近日,本刊記者尋訪了8位與雷鋒交往的老人,傾聽他們講述50年來的心路曆程和鮮為人知的故事。
喬安山:我用此生懷念雷鋒
2012年3月18日下午。當記者撥通喬安山的手機時,他正在山東濟南參加雷鋒事迹大型原創攝影作品展山東站開幕式。而在此之前,72歲的喬安山還在山東“齊魯大講堂”講述雷鋒的故事。
這也是他第16次來到山東講雷鋒。台下400多名自發而來的觀衆,安靜時鴉雀無聲,一聲輕微的咳嗽都能傳遞到會場的角落;激動時掌聲雷動,久久不能平靜。喬安山的眼眶濕潤了,他說,這并不是因為自己講得有多好,而是人民群衆敬重雷鋒。
在所有與雷鋒有過接觸的人中,喬安山是最特殊的一個。不僅是因為雷鋒入伍前,他在鞍鋼弓長嶺礦焦化廠就與雷鋒相識;不僅是因為他和雷鋒一同入伍,分在同一個連隊同一個班;不僅是因為雷鋒經常給他輔導文化,幫他寫家信,并以他的名義給他父母寄過錢;更重要的是,意外讓雷鋒犧牲的那根木柱,是喬安山在倒車時不慎碰倒的。
雖然組織上曾多次明确喬安山沒有直接責任,但多少年來,喬安山的内心一直承受着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甚至曾經想以死來補過。
1996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無聞地做好事,以安慰自己負疚的内心。他一直不敢說自己曾經是雷鋒的戰友,怕人揭開那塊曆史的疤痕。直到1996年電影《離開雷鋒的日子》公開上映,他親身感受到人們學雷鋒、愛雷鋒的熱情,心結從此打開了。
喬安山認為,多“講雷鋒”可以讓更多的人“做雷鋒”。10多年間,他先後在全國各地作了2000多場報告。2009年3月1日,在鐵嶺市客運中心創建雷鋒号車站的啟動儀式上,曾因連續8天的10餘場報告,過度勞累的喬安山突發腦出血倒在講台上。
2009年11月,喬安山在沈陽理工大學作報告時,與大三學生黃船釘相識。那年放寒假前,黃船釘和幾位同學拜訪了喬安山。可十幾天後,黃船釘在家鄉因救落水兒童犧牲。“黃船釘的名字是他奶奶給取的,意思是船釘雖小,可作用很大。”喬安山心情沉痛地說。
這次在濟南,主辦方邀請喬安山遊覽名勝,他拒絕了,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到濟南經二路的雷鋒儲蓄所看看。喬安山就是這樣一位樸實的老人,他在用一言一行懷念自己的戰友。
冷寬:“中将雷鋒”的責任擔當
2012年2月28日6時,當人們剛走出夢鄉,被稱為“中将雷鋒”的海軍原副政委冷寬又帶病熬了一個通宵。作為雷鋒生前戰友,74歲的冷寬為籌備雷鋒事迹大型原創攝影作品展,已經在一星期内熬了3個通宵了。
冷寬的身體不好,多年來常常靠安定入眠。但像戰士那樣沖鋒,一直是冷寬的狀态。組織學雷鋒報告團、舉辦學雷鋒論壇、開展“雷鋒文化萬裡行”活動、策劃雷鋒圖書進書店、舉辦百名将軍《雷鋒日記》書法展……冷寬的工作日程排得非常滿,加班到深夜是常事。冷寬是從雷鋒團走出來的高級幹部,自己與雷鋒有不盡的戰友之緣。因為工作關系,冷寬有較多接觸雷鋒的機會。在飯堂,冷寬發現雷鋒确實跟别人不一樣,他每次吃完飯,都跟炊事員一塊兒洗洗碗筷、整理餐具,然後把地掃幹淨了才離開餐廳。在部隊,新戰士入黨很難,可雷鋒10個月就加入黨組織,可見雷鋒的表現确實很優秀。
讓冷寬終身難忘的是,1964年上級決定重新安葬雷鋒。那天,冷寬和雷鋒班6位戰士擡着雷鋒的棺椁從公墓送到新的安葬地。十幾公裡的途中,兩邊是自發送行群衆,有的圍着白毛巾,有的戴着黑紗,有的戴着白胸花,長長的人海讓汽車整整走了兩個半小時。雷鋒遺體的滲出液浸濕了冷寬的軍裝,他純然不覺。
弘揚雷鋒精神成為冷寬一輩子的追求。還在擔任領導職務的時候,他就請《雷鋒的故事》的作者陳廣生32次給海軍官兵作雷鋒事迹報告,經常組織官兵開展學雷鋒活動,教育官兵樹立雷鋒人生觀。
退休之後的冷寬,在2011年籌建了學雷鋒社團組織。作為一群純粹的志願者,整個學雷鋒基金管委會的8名工作人員,任何人不拿一分錢的報酬,有時甚至還從自己的家底裡倒貼一部分。“這是責任,”冷寬說。
陳雅娟:雷鋒指導我向上
雷鋒事迹大型原創攝影作品展在北京展出的最後一天,記者跟随參觀的人流進入展館,在一幅彩色照片前找到了陳雅娟。
“我今年63歲,和雷鋒分别已有50年。有時候翻翻腦海裡的記憶,仍然覺得在雷鋒身邊的日子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時光。”陳雅娟的一席話把我們拉到久遠的歲月。
1961年9月,新學期開學,陳雅娟所在的遼甯省撫順市本溪路小學舉行了聘請雷鋒當校外輔導員的儀式。“我給雷鋒系紅領巾的時候,他微笑着問我上幾年級了,叫什麼名字,那副和藹可親的樣子我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雷鋒總能給人一種向上的力量。”陳雅娟說:“有一天放學後,我們幾個小夥伴折了柳條編成帽子,戴在頭上玩抓特務的遊戲。不知什麼時候,雷鋒來了,我們興奮地争着問:‘輔導員,你看我們威風嗎?’雷鋒搖搖頭,笑了:‘你們是威風了,樹卻遭殃了。這些樹是公共财産,我們要愛惜……’”
“1962年春節,雷鋒在送我們回家的路上,問我們長大後想做什麼。大家積極發言,有的說當科學家,有的說當作家,有的說當工程師……雷鋒聽了沒有說話,我們急着問他誰的理想好。雷鋒說:‘都不錯。隻是有個問題,怎麼沒人想當工人、農民、服務員呢?’他接着說:‘不管你們将來做什麼,都要做服務人民的人。’”
陳雅娟記住了雷鋒的話。1968年6月,陳雅娟參軍入伍。在部隊裡,為了讓戰士們吃上好豬肉,喂豬的時候她親自嘗豬食的鹹淡,調好了再給豬吃。“豬食很難吃,酸酸的,但我想,如果雷鋒在他也會這麼做的。”
“1969年3月,我寫下血書主動請纓,奔赴珍寶島自衛反擊戰前線。上了戰場,我才明白革命先烈為什麼能無所畏懼,雷鋒為什麼能無私奉獻。”
1987年,陳雅娟轉業到撫順市煙草市場治安派出所工作,需要經常在戶外奔波,工作任務重的時候一天要走上十幾個小時,但她總會用心做好每一件事。
1989年,陳雅娟收到一封在押犯的來信,他在報紙上知道了陳雅娟,向她尋求幫助。“接到信沒過幾天,我就帶着戰友去監獄看望他,給他送去必需品和一些關于雷鋒的書。因為在獄中表現好,他被提前釋放。”這個20多歲的年輕人很小就失去了父母,出獄後戶口無處可落。陳雅娟把他的戶口落在自己家,像親人一樣待他。
“2000年,我在《撫順日報》上看到,有一個小姑娘,父母都是殘疾人,需要幫助。我和她取得了聯系,開始資助她。現在,她已經是一名優秀的中學教師了。”
談話中,不時有人來找陳雅娟簽名、合影。她說:“人們因一張我和雷鋒的合影認識了我,大家對我的熱情就是對雷鋒精神的認同啊。”